9 Aristotle on Justice
日期：2014/5/23
地點：中國醫藥大學
紀錄：Jamila, Andy
I.
課程主題：「亞里斯多德論正義」
l 上完這堂課，你能夠學習到以下四點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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認識正義的美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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認識亞里斯多德論正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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瞭解為何人類天生就是政治的動物
n
獲得本課程的祕密
II.
課程內容
l 課程回顧
全世界的貧富差距問題，越來越嚴重，全世界前300名的財富，相當於30億人口的總和。羅爾斯（John Rawls）是一個平等主義者（Egalitarian），他主要想解決的問題，就是貧富不均、財富重分配的問題。基於人類的權利與自由，羅爾斯試圖找出一個正義分配理由，他認為要思考正義的問題時，我們可以設想，倘若我們在一個平等的最初情境（original position）當中，我們會願意同意什麼樣的分配原則？羅爾斯認為在「風險趨避」（risk aversion）的考量下，人們會選擇一個比較保險的方式，由此推導出「正義二原則」，他認為這是人們會普遍接受的。
第一原則是平等自由（basic equal liberties）原則，確保在真實社會中，每個人的享有平等的基本自由權利，諸如言論自由、宗教自由、人身自由等。
第二原則在強調我們之所以容忍經濟、社會制度出現不平等的情況，除非符合兩項條件：
(1)
機會均等原則（Equal
opportunity principle）：所有的工作職位向所有人開放。
(2)
差異原則（difference
principle）：這些制度可以使得「最不利益的人」 （least -advantaged）獲得最大利益。
我們知道當代的貧富差距，已經造成社會的兩極化與衝突性，例如，一般人負擔不起台灣大都市的高房價。羅爾斯的正義原則主張增進「最不利益者」的福祉，這不僅是一種道德直覺而已，也是人類的自由與權利。
l 德性（Virtue）
我們這門課程在談的是說服，其中借助的一個問題：什麼是對的事？
有些人認為「有利」就是對的，所以，告訴別人這是「對大家有利的」，這就可以成為說服的方式。
有些人認為「自由」、「權利」最重要。譬如，「我們不能傷害別人的自由」、「要尊重少數的權利」等。
但也有人會有「義憤填膺」的時候，會說「這是不道德」、「這是不對的」
、「這是不公平」之類的。這裡常常圍繞著一種想法，就是認為一些處事行為應該「遵循一些規範」，否則就是不對的。
譬如，在性交易問題上，有人會認為用錢換取性關係是「不道德」的。有人認為「代理孕母」是一種「商品化」女性身體，是一種「辱格」，是違背道德的。
「德性」強調從道德觀點出發去看待公共議題的是非對錯。舉個例子：昨天我和朋友在吃飯時，電視不斷播放前幾天發生的捷運殺人事件，這對我來說真的很糟！功利主義者可能認為電視媒體沒有錯，播放熱門事件可以賺錢，或者因為大眾感興趣，所以媒體提供報導。自由主義者可能認為電視媒體可以自由播放任何節目，觀眾也有觀看節目的自由，而且媒體可以靠廣告賺更多錢。然而，站在「德性」的立場來看，這是不對的！媒體不停報導殘酷不幸的事件是不高尚、不道德的！因為這不僅傷害被害人、被害人家屬，也污染了觀眾的視聽。
事實上，當代正義理論其實不喜歡談「道德」，最大的問題，就是「道德」的爭議性，大家的觀點不同。因為要在每個地區、每個種族、每個宗教之間找到一致公認的信譽、德性和道德賞罰是很困難的。舉個簡單例子，一場簡單的慈善餐會，若有吃肉，環保、佛教人士認為不道德、不環保；而另一派可能認為這是照顧弱勢的作為等。
現代社會傾向談論什麼是正當的，而不去談論什麼是良善的，因為每個人對良善的定義都不同。但是，即使如此。我們可以完全不談道德嗎？一切只有權利？利益？難道不能設置一些其他規範？譬如，對於男子氣概的界定？對於性與金錢關係的界定？
Sandel認為這是可以的，而且也是無法迴避的。任何對於「正義」、「什麼是對的事情」，諸如此類的問題，是不能迴避「道德」的問題。
所以，他認為與其努力迴避，不如試著彼此辯論、溝通、說服，大家不是相互冷漠疏離地「尊重」（其實只是逃避，不想試圖理解對方）。
Sandle認為進一步的討論彼此的道德觀，其實，有可能助於社會之間彼此的了解，有可能朝向一個正義的社會。
以下，先以亞里斯多德的觀點為例，說明正義就是必須面對目的、德性的問題，這是無從迴避的。
l 亞里斯多德論「正義」（justice）
n 正義就是讓「平等的人，得其應得」
u 所以，一桌吃蛋糕，大家平均分配蛋糕
l 這是公平的
u 但是，課堂成績，全班分數平均分配，大家都一樣
l 這是公平的嗎？
n 成績依身高來分配，長得高的人，分數一樣？
n 或者依體重
u 相信，大家認為這是不公平的
n 所以，平等的人「得其應得」
u 這裡「平等」，也要看「哪一方面」
u 成績上，當然就是看「學業努力」之類的面向
l 這裡有兩個重點：
n 首先，在考量正義時，就必須考量這件事的「目的」（telos）。
u 學業成績分配的目的是什麼？
l 學習最好
u 球類比賽的目的是什麼？
l 誰分數最高
u 分蛋糕的目的是什麼？
l 假設，分蛋糕的目地是獎勵「減肥比賽優勝」
n 那麼平均分配時，對於減肥第一名，餓了快昏頭了。本想大快朵頤，自認應該分的比較大塊。他會覺得公平嗎？
u 所以，公平與否，要看這活動的「目的」為何
n 其次，在這目的下，就要看那些事情是被推崇的、被獎勵的（honorific）
u 譬如，打球分數高
l 所以，獎勵那些技術好的、團隊精神佳的
n 而不會是獎勵不相關的特質
l 亞里斯多德認為當我們在談論正義時，就不能迴避事務的目的、應受獎勵的特質
n 因此，對於亞里斯德而言
u 如何分配「最好的笛子」？
l 最好的笛子存在的目的是「為了演奏出好音樂」
n 因此，「能演奏出最好音樂者」是最值得擁有
u 倘若富豪買來，作為裝飾
l 我們會覺得浪費了，沒有辦法「物盡其用」
l 學業成績
n 目的是學習，最高分者應是最努力、表現成果好
l 政治上
n 目的是：追求良善生活
n 最值得擁有權力者，應是能促進良善生活者
l 「目的」是可以變動的
n 從目的論的觀點來看「同性婚姻」，有可能會得出什麼樣結果？
u 有的人反對同性婚姻，喜歡提到「婚姻目的」是「傳宗接代」。因此，同性婚姻無法達成此一目標，所以不值得鼓勵。
u 但是，事實上，「目的」是可以被討論的，倘若有更好的目的，
n 以「同性婚姻」為例
u 有人會認為「婚姻的目的」是為了「傳宗接代」
u 可是「婚姻的目的」，也可以界定在彰顯兩人之間的彼此承諾、相互扶持、互相尊重等特質
l 倘若這個目的，更貼近一般人的理解時，那麼這樣的「目的」更具說服力。因此，符合這一目的的人，當然值得賦予婚姻這樣的身分，譬如「同性」之間若真得能履行這些特質，完成婚姻的目的，當然不應受到排斥。
l 你贊成同性婚姻嗎？為什麼？
為了保護你自己，請勿出櫃表達你的性向，請以第三者立場表達您的意見。
同學一：我贊成同性婚姻。我想無論是自由主義或功利主義都會贊成同性婚姻，因為自由主義認為同性有結婚的自由，功利自由覺得同性婚姻會令同志更開心。但我覺得亞里斯多德不會同意同性婚姻，因為他認為婚姻的目的是傳宗接代，但同性不能傳宗接代，所以我想他會反對。
老師：謝謝你提到本課的內容，包括自由主義、功利主義和亞里斯多德。Sandel也提供我們另外一個視野，稍候我們會做介紹。
同學二：我贊成同性婚姻。首先，無論是異性戀或同性戀，人人都有結婚的自由。再者，亞里斯多德認為婚姻的目的是傳宗接代，但難道無法生育的女性就沒有結婚的權利嗎？難道夫婦不能領養小孩嗎？
老師：你認為婚姻的目的是傳宗接代嗎？還是你認為這是不必要的呢？
同學二：我不相信婚姻，婚姻只是一張紙。有無小孩是夫妻間的事，生育小孩的目的可能只是想要等我們死後把遺產留給他們。
同學三：我也認為婚姻只是一個標籤，讓政府知道該如何對待你，知道遺產該往何處去。
老師：所以你也覺得婚姻是一張紙或一紙合約？
同學三：婚姻只是一張紙，你不需要一張紙來證明你愛某人。假如你賺的錢不多，或許你需要一紙結婚證書來讓政府幫助你，因為政府對結婚的人比較好。
老師：你認為政府給結婚的人更多好處嗎？
同學三：是，政府給結婚的人更多利益，因為政府覺得有結婚的人比較負責任。又如，當你申請學校時，學校會更容易給一對夫婦入學許可，因為結婚夫婦比較負責任，比較不會輟學，在遇到困難時，也有人可以相互扶持。
同學四：我贊成婚姻制度。當你和一個人交往久了，你想要更進一步，婚姻讓你能夠更進一步對你的伴侶承諾。古人可能認為婚姻是為了傳宗接代，但是對現代人來說並非如此，畢竟我們不只是動物，我們人類。
同學二：我認為不需要一張紙來證明兩人相愛。
同學三：我也認為不需要結婚證書來證明兩人相愛，這只是一個標籤，一種裝飾。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，不需要用一個戒指或一個求婚來證明你愛他更多，也不需要一張紙來向世人說明你們兩人相愛。結婚證書只是一個合法的承諾而已。
老師：我的男性同志朋友和他男朋友交往10年了，這讓我很驚訝! 我的刻板印象是同性戀的交往時間都很短，時常換男伴，但我的同志朋友跟我說那是因為法律不允許同性婚姻，這樣就無法在身分證的配偶欄註記名字。我結婚16年了，我的經驗是婚姻是很脆弱的，你知道愛很容易來臨，但也很容易消失，關係是不恆常的，所以我們會需要一張證書來做為承諾，結婚證書可以保護你的婚姻關係。很多時候，婚姻不只是因為愛，在婚姻中有許多的爭執、爭吵，婚姻不只是一張證書，也是一項承諾；婚姻不只是兩人的事，也是社會的事。
l 人是政治的動物
前面談亞里斯多德的正義觀。有一個更根本的一個主張，也與本課程息息相關，甚至將揭發本課程的一個秘密。
亞里斯多德說：「人依其天性是政治的動物」。因為，只有人才有「理性言說」的能力，討論義與不義、利與不利等，而這些關係不正是使得政治生活可能。
而「自然不做無功之事」，既然上天賦予人類「理性言說」能力，人們就應該努力發揮這個自然本性，才能從一個種子，進展到大樹一般。當我們看到小樹苗時，可以指望大樹是小苗完整的呈現。
同樣的，本課程的「秘密」在於，我們雖然一再強調本課程是在談「說服」。可是有一個更深層的意義，就是，我們希望藉由討論這些利與不利、義與不義，讓我們的理性思辨、言說論談能力得以充分發揮與展現。那麼，這時我們就是在促成「完滿天性」（fulfil our nature），使得我們可以成為有德性的
人。
各位對這裡「德性」先不用想的太複雜。眼睛之德是看的清楚；耳朵之德是聽明白。也就是能充分履行應有功能稱為「有德」。因此，當然完滿天性，懂得善用理性言說，就是推展個人天性的完滿。
希望本課程可以促進這樣的目標，讓我們成為一個有德之人，因為得以發揮我們的潛能。
